大货车冲撞后起火,将尸骨残骸烧为灰烬,连衣冠冢都没有留下。
而他也没有资格去祭奠。
他恨这世上所有姓贺的人,包括自己。
贺景廷自虐一般地掐住自己的脖子,斩断上涌的急促气息。霜白的皮肤上瞬间泛起红痕,他眼神狠厉,指尖越来越用力,发绀的嘴唇微微张开,无法抑制地颤抖。
这种强烈痛苦的窒息感,竟带来一丝安慰。
眼前光斑闪动着,恍恍惚惚间,仿佛十六岁的他蜷缩在地上,因哮喘发作垂死挣扎。氧气越来越淡薄,周边的一切嘈杂都渐渐冰冷下去。
“小姐,老爷和夫人没回电话,谁也不能去医院。”
“你们都没看到吗,他要死了!”
是小女孩的哭腔,她双手放在他胸口,生疏地按压着。
没用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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