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人曾在她的引导下,亲手为无数被遗忘的死者刻下他们真实的、哪怕是卑微的人生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是谎言的见证者,也是新叙事的创造者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每人写一句,一句你们家谱里永远不敢记下,却真实发生过的‘伪祖训’。”虞清昼的声音在寂静的破庙里回响,“写下它,就意味着你愿意为这句谎言的‘真’承担后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匠人们没有犹豫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拿起笔,在一张张粗糙的纸条上,写下被家族刻意掩埋的疮疤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家太爷,不是病故,是偷官银被活活打死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太奶奶根本没守寡,她私奔了三次,最后一次再没回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爹说我是亲生的,可我娘临死前告诉我,我是在河边捡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一张张写满羞耻与痛苦的纸条被揉成团,堆在虞清昼面前。

        盲童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她身侧,怀中抱着一个空空的糖瓮。

        虞清昼将这些纸团投入瓮中,盲童低头,一滴由无数谎语光流凝成的、粘稠的糖浆滴入其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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