桂舍人听碧涧这席话说得轻薄,却只作未闻,吩咐她说:“用过早饭之后,你亲自去问问公孙娘子,看她方便,总归今日是得动身的。”
碧涧应了声,早饭之后往顾家去走了一趟,很快回来:“公孙娘子说,随时都可以启程。”
桂舍人听得微怔,旋即失笑:“如此,那我们这就动身。”
……
辞别的话都已经讲过,拖拖拉拉,实在没什么意思。
马车驶出扬州城门,公孙照独自坐在车内,拆开长兄公孙濛送来的那封厚厚书信,看了几页,思绪却禁不住飘到了别处。
左肩传来隐隐的痛楚,她忍不住伸手去扶了一下。
合上眼,脑海中仍旧能够回忆起顾纵看她的眼神。
多情的,冷彻的,了然,又微微地含着一点嘲弄。
“小鱼儿,”他伏在她身上,在她耳畔如情人呢喃一般:“当你听闻天子传召你往天都去,要给你一个大好前程的时候,你心里究竟是在惶恐,还是在欣喜若狂?”
公孙照眼眸闭合,喘息着,拥着他的脖颈,叫他:“三郎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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