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谓代代相传的宗法,所谓不可动摇的血脉荣耀,不过是一副传承了百年的、精巧的沉默刑具。

        祠堂的断柱旁,盲童安静地蹲着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手中空无一物,只用那只赤裸的右脚足尖,在沾满灰烬的地面上,一遍又一遍地,重复着一个搓洗纸浆般的轻柔弧线。

        每当他的足尖划动九次,便有一缕微不可察的黑烟从地底深处钻出,如拥有生命的细蛇,迅速缠绕在他的脚踝上,盘旋三圈后,又无声地消散于空气之中。

        虞清-昼凝神细察,眼底寒光一闪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认得那黑烟,那是“正音司残核”在被她的悖论烙印重创后,依然在徒劳地试图重组指令的信号流。

        它还想修补这个谎言的系统,还想将那些哀求的灵魂重新塞回枷锁里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呵。”她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,声音不大,却足以让山风为之凝滞,“他们怕的,从来不是子孙叛祖。他们怕的,是再也没人愿意替祖先背负谎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来人!”她语调陡然拔高,命令如刀锋般锐利,“掘开寨后的‘先贤冢’!”

        匠人们虽心有余悸,却无人敢违抗她的命令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她的监督下,一座座所谓的“先贤”坟墓被掘开,三百具严格按照辈分排列的棺椁,被一一抬出,暴露在惨淡的月光之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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